黃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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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劇慎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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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鳥的聲音貫徹雲霄。

鮮血，隨著一具軀體倒落地面，灑了一地。

「香磷，檢查她死了沒。」男孩抽出手，更多的紅色隨著他的動作噴濺而出，染紅他的白衣。
然後看了眼倒地的身軀，轉身就走。

接著她聽見了屬於女孩的聲音。

那個女孩蹲在她的身旁說「佐助君已經不是以前的佐助君了，妳阿，還是快點清醒吧。」

那個女孩伸出她的手臂說「看在妳跟我一樣喜歡佐助君的份上，救妳也不是不可以。」

她的頭被托起，被動的任由女孩調整她的頭。
藉由這個姿勢，她可以清楚的看見腹部上被千鳥刺穿的血洞。

那個叫香磷的女孩又說「哪!快咬吧，不然就真的沒救了。佐助君還在等我，再不快點就被發現了!」

肚子上的傷口很痛，卻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疼。

於是她笑了，邊笑邊哭，然後搖頭推開香磷起身，不理會身後的呼喚。
一步一步，雖然緩慢，卻堅定的往橋的上方走去。
血一直滴落，她卻不想阻止。

已經逐漸模糊的視線，終於找到她眷戀了好幾年的身影。

「佐助君。」只是呢喃般的呼喚，她卻隱約看見男孩轉過身，她笑得更燦爛，朝向他伸出染滿自己鮮血的手，握拳收回胸口。

如果這是你對於當年告白的回答，那我收下了。

她看不見男孩的表情，不過她想，肯定只是冷笑。
比當年他離開那晚，比那個月夜裡更冷的微笑。

她的雙腿失去了力氣，整個人趴在地面上。

血流得差不多了吧，她想。

她閉上眼，專心聆聽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心跳聲。

還要數幾聲，才會死去呢?

阿阿...但是...還有那麼一點想活下去呢。
還想再喝一次紅豆湯，再看見大家的笑容呢。
想對大家說一句

謝謝。

不過沒這個機會了吧，她就要死了。

怕嗎?她不怕阿。
當最深的羈絆，被很很扯斷時，死到成了最美的歸宿。

「死了嗎?」

她聽見低沉的男人聲，但不是佐助君的。
是死神來接她了嗎?

她用著最後一分力氣，在嘴邊勾起笑容。

接著她的身體被人抱起，耳邊似乎聽見了這樣一句話。

「一個人死很寂寞吧?」

好像...是有那麼一點...一個人死的確有點寂寞呢...

「要不要跟我一起死?」

她想看這個做出死亡邀約男人的模樣，但是她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了。

「我現在還不能死，但是，離那天也不遠了。」
「要死的時候，我一定會帶著妳。」
「活著吧，然後，跟我一起死。」
「妳就不會是一個人了。」

這幾年來她真的是寂寞怕了，她想。
隱約間，她感覺到自己輕輕點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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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智波鼬，這個男人救活了她。

此後，她生命的延續，只為了那一天。
能跟他一起死去的那一天。

一個禮拜後，她清醒的那一天。
第一眼，就看見了那類似佐助的輪廓。
她的眼中有些痠澀的淚意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種空虛。

最重要的事物被最重要的人親手摧毀後，來自靈魂的空虛感。

宇智波鼬在她睜眼後，起身走到一張矮桌前，到了一杯水再走回來。
接著喝上一口，然後貼著她的唇渡進她的口中。

鼬卻給了她一個歉疚的表情「抱歉，因為妳昏迷時水餵不進，只好這樣做，不小心就習慣性的...」

「鼬君。」她的聲音微啞，卻清楚傳進鼬耳中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?」

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恬靜的面容，回答著「妳不恨我嗎?」

「曾經。」
「但是現在，我找不到理由恨一個說要陪我一起死的男人。」櫻坐起身，接過鼬手中的水杯輕啜「為什麼說要跟我一起死?」

「一個人死去很寂寞。」

原來他，也很怕寂寞嗎?

「我本來...是個該死去的人。」鼬說。

櫻握著手中的水杯，靜靜聽著。

鼬開始說著關於宇智波一族的事情。
說著他的幼年，他的過往，他跟宇智波斑之間的故事。
他為了木葉屠殺自己的族人，又為了佐助而決定讓他恨自己。
他在跟佐助的對決中，本來是該死的。
但在兩天後，他醒過來時。
佐助自己都沒發現，他還是手下留情了。

他花了很久的時間養傷，期間他聽說了五影大會的事情，也知道團藏的死訊。
佐助終究還是被斑所煽動，對木葉產生敵意。
他一邊躲避斑的追蹤，一邊追著佐助走，結果碰上了這件事情。

他說，佐助的眼睛已經快不行了，他至少要將眼睛移植給佐助，並且對他解釋木葉的事情。
這樣他才能夠死去。
他是一定要死的人，這是他註定的結局，也是他該為族人所付出的代價。

「鼬君，你不怕死嗎?」鼬提到死這件事時解脫的表情，讓櫻忍不住開口詢問。

「人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死亡，只是早或晚的問題，不需要害怕。」
「比起死亡，寂寞對我來說，更令我恐懼。」

「像你這麼強大的人，也會害怕寂寞...」

「這跟強不強大無關。只要是人，都厭惡寂寞。」
「妳也害怕寂寞不是嗎，才會答應我的提議。」

「恩。」她不否認，她的確被他說動，不想連死的時候都孤單一人。

鼬接過她喝了一半的水杯，起身放回到矮桌上。

「妳還有甚麼事情想做?既然決定要死了，至少不要留下遺憾。」

聽了鼬的話後，櫻低下頭靜靜的思考。
鼬也安靜的陪在她一旁，耐心的等待她的答案。
過了一會兒，她才終於抬頭，眼神認真的看著鼬。

「我...想談一場戀愛。」

鼬有些驚訝的望著她。

「所以鼬君，你能夠假裝愛我，假裝被我愛嗎?」

她明白這個主意很荒謬，但更荒謬的是，她居然聽見他答應。

「嗯。」

於是他們開始假裝戀愛。

雖然過程幾乎都是櫻在主導，因為鼬根本不懂戀愛。

從牽手開始。
她說十指連心，他們這樣牽著手，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心。

「所以鼬君，要常常這樣，兩個人牽著手。」櫻握起鼬的手，十指與他緊緊相扣。

再來是擁抱。
每當鼬從外面回來時，櫻就會給他一個擁抱，對他說「歡迎回來。」
起先鼬還會相當不習慣的僵硬住身體，但是隨著次數變多，他也漸漸會回摟住她，輕聲回應著「我回來了。」

她會用他帶回來的食材，做好吃的飯菜給他。
會撒嬌的抱住他的手臂，要他說些他小時候的故事，她也會聊起自己的過去。

她會纏著他買紅豆丸子湯回來，也會纏著他一起看夜晚的星空。
毫不吝嗇的燦爛綻放她如花的笑容，就好像她真的很愛他一樣。
鼬也試著給予回應，嘗試給她她要的戀愛。

然後，不曉得從哪一天起，連抱著對方入睡，都變成很自然的事情。

櫻窩在鼬的懷中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。

她緩緩睜開眼，抓起鼬的手貼上自己的臉，從眉毛、眼睛、鼻子一路往下，詳細的摸過她臉上每一處。

她說「鼬君，你要記好我的長相喔，到時就算沒有眼睛，在地獄裡也不會認錯人了。」

而等到她閉上眼，呼吸聲變得均勻時，就會換他睜開眼。

他的手撫上她的臉，照著她剛才的舉動，分毫不差的觸碰她的五官。

眼底滿溢著溫柔，用嘴型無聲的承諾「就算失去了這雙眼，也一定不會弄丟妳。」

才摟住她，安穩的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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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之後的某一天，鼬比平常都還晚回家。
櫻一如往常般準備好了晚餐等他，卻到菜都涼了，鼬還是沒有回來。

她坐立難安的往屋外看著，過沒多久她就衝了出去，在大雨中扶住眼睛流下血痕，搖搖晃晃的身影。
拉著他回屋內坐下，她急忙用上許久沒用過的醫療忍術，替他的舒緩雙眼的疼痛。

他看見她擔憂到快哭出來的神情，眼中一暖「抱歉，遇上了幾個在曉時結怨的對象，所以回來晚了。」

櫻停下手中的治療，一把抱住他，將頭埋在他的頸間不發一語。

鼬有些反應不過來，在看見她的顫抖後，抱著她因淋濕而冰冷的身軀「我絕對不會丟下妳自己走，我保證。」

櫻這時才抬起頭，淚眼汪汪的看向他「一定喔?不能丟下我。」

「一定。」

聽見他的承諾，櫻漾開絕美的笑靨，鼬動情的貼上她柔軟的唇，糾纏她嘴中的溫暖。

櫻有些喘不過氣，抓著鼬肩膀的手不自覺的收緊。
鼬這才放開了她，看著被他吻腫的紅唇，還有她紅著臉的媚態，有一股渴望占據他的心頭。

櫻低下頭，有些結巴的說著「那...那個衣服都濕了...先洗澡吧...不然會著涼的...」

「恩...妳先去洗吧，我...」

「不...」她打斷他，頭更低的說著「我...我是說...一起...一起洗...」

櫻說完後，他們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沉默。
她不敢看向鼬的臉，不知道他此刻是甚麼表情。
但是鼬卻遲遲沒有回應，讓她有些尷尬的想逃離他。

他卻站起身，在她驚訝的眼神中，牽住她的手走進浴室。

熱水打在兩具光裸的身體上，她的腿圈住他的腰，被他壓在牆上。
她低頭用力咬住他的肩膀，接受他給予的痛處。

他起先試探般的緩緩挪動，聽見她開始愉悅的呻吟後，便猛力在她溫暖又濕潤的體內衝刺著。

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，他也會這樣愛人，也是能夠被愛的。
就算一開始只是為了實現她的心願而假裝相愛，但是現在這種滿足感，是真實發生的。

「櫻...」他忘情的呢喃她的名，吻上她嬌呼的嘴。

她笨拙的給予回應，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背，感受他強烈的索求。

他們是要一起死去的夥伴。
他們是將命緊緊纏繞在對方身上的夥伴。
只要一個死了，另一個就得死。
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不寂寞。
所以他是她的，她也是他的。

彼此深深刻印在對方的靈魂中。

這晚鼬一別往常的溫柔，有些用力的緊緊擁抱著櫻睡。

手指纏繞她稍長長的頭髮，他親吻她光潔的額頭，對她說「我愛妳。」
起先是為了不寂寞，而想找人陪伴死去。
但現在，卻是因為愛她，而想帶她一起走。

「我也愛你。」發自內心的，她愛這個男人。
起先是為了不寂寞，而願意一起死。
但現在，卻是因為愛他，而想跟他一起死。

不知道那一刻甚麼時候會到來，也許是還有一段時間，也或許就是下一瞬間。
但現在他們不想去想，只想著對方，只索求對方。
每晚每晚，沉溺在身體與靈魂的碰撞中。

鼬總是會先吻過櫻的每一吋肌膚，在她身上印下無數個他的印記，才急切而狂熱的佔有她。
櫻柔順的讓鼬侵占自己的身體、心靈，毫無保留的獻上她的所有。

她偶爾也會主動啃咬他，學著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事情。
鼬的表情會變得痛苦而又快樂，這個時候，她就會坐上去，將他放進她的體內，掠奪他的一切。

啃食著對方，卻又被對方所啃食。

他們的愛情一經確定，便強烈到要燒灼對方的靈魂。

然而，他們並不是該幸福的人。
過沒多久，木葉那邊就傳來了消息。

TBC.